11 月初,初心在美国硅谷举办了系列华人创业者线下交流活动,邀请到百余位国内外华人创始人和创业者共聚一堂,激荡脑力,分享创业经验并针对中国企业全球化和海外投资等话题深度交流。
初心管理合伙人田江川在活动上发表了主题为“Global Adventure of Chinese Entrepreneurs”的演讲,分享了对于华人创业者如何发挥自身优势进行全球化创业的思考。
以下为演讲内容:
各位工程师、创业者和潜在创业者,大家好,很高兴能在硅谷和众多华人创业者见面交流。今天分享的主题是 Global Adventure of Chinese Entrepreneurs。Global Chinese 这个概念由来已久,我们将围绕这个概念展开,从初心的角度阐释 Global Chinese 的全球创业之路,并与大家共同探讨 Global Chinese 将在未来的全球舞台上扮演怎样的角色。
作为在硅谷的首次亮相,首先介绍下初心。Monad Ventures (初心) 成立于 2015 年 6 月,是一家以科技与互联网为中心、积极布局新兴业态的早期股权投资基金,专注于企业级软件、科技创新等领域的投资,从源头支持优秀华人创业者。我们致力于支持通过科技改变行业格局的创新者,和通过企业级软件赋能企业降 本增效、实现创新的开创者。
初心在过去两年连续发布了中国企业服务领域趋势报告,其中涵盖众多软件全球化的趋势和投资机会。在 2022 年的趋势报告里,我们重点提及了 7 个投资方向,其中 5 个和软件全球化息息相关:
1.软件全球化,中国的工程师红利将利好越来越多的中国软件走向全球。
2.云原生 (Cloud Native),云原生构建了基础架构的统一标准平台,开源软件将持续引领云原生 2.0 工具链的生成。
3.Web3 & Metaverse,软件作为管理范式和理念的载体,从开源软件到 Web3 的思潮更迭。技术变革带来 Web3 和 Metaverse 领域软件服务商的新机会。
4.Prosumer(Professional Consumer,专业消费者),作为工具类产品,软件不只服务 B 端用户,更赋能于组织和个人 - Power User。Prosumer 的产品是 IT 民主化浪潮的产物,兼具 C 端的网络效应和 B 端的复购,成为有吸引力的投资品类。
5.Post-SaaS,后 SaaS 时代,企业采用众多 SaaS 产品,从而产生很多数据孤岛。需要流程挖掘和 automation 的工具串联流转数据,从而产生价值。因此自动化工具将助力后 SaaS 时代,各类 SaaS 衍生产品有望兴起。
今天演讲的主题围绕着 Global Chinese 的概念,随着 Long China 到 Long Chinese 的趋势兴起,Global Chinese 在近 3-6 个月频繁被业内提起。初心对于 Global Chinese 的思考起源于一个生动的比喻,我们认为 Global Chinese 与历史上河西走廊孕育的“河西人”有一定的共通性。
河西走廊地处中国甘肃西北部,黄河以西、祁连山和巴丹吉林的沙漠中间地带。这里地貌复杂,拥有包括绿洲、山丘、河道、荒漠等多种地理形态。游牧和农耕两个文明在此交织,因此河西走廊又被称为东西方文明的十字路口,在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历史上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在河西走廊长期拉锯,使得两种文明得以充分交融,特别在唐朝时期,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取长补短,互相借鉴,成就了现在我们熟知的丝绸之路和“国际化”的城市社群。这样的文化融合孕育了一批特别优秀的“河西人”。历史上有一大批大儒和封侯拜相的名将都诞生在河西走廊。
初心认为 Global Chinese 的华裔新族群与河西走廊的“河西人”有共通性,Global Chinese 由过去几十年高速的全球化发展和中国改革开放浪潮共同缔造,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语言上与世界接轨,拥有世界公民的文化意识形态:与“河西人”相似,Global Chinese 也诞生于中西方文明的交织融合,通过过往的学习工作机会拥有了国际化视野,认同了源于世界主义的普世价值。
2.突破了地理限制:与“河西人”不同的是,彼时“河西人”的诞生与其特定的地理位置强相关,而 Global Chinese 所诞生的时代,科技发达,互联网技术打破了空间边界,加之智能手机与其他移动设备的普及,使世界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互联。 此外,COVID 也使得人们的生活、工作、学习线上化,企业和组织不可逆地适应远程和分散式办公。
3.认同世界主义:Global Chinese 的世界主义不仅体现在语言互通,更体现在他们拥有相对普世的价值观,尊重多元文化,关注超越国界的全球共同利益之上。
4.更加弹性的身份:Global Chinese 通过灵活的公民身份流动与自我认同重构,最 大限度地发挥身份流动性的优势,获取工作、教育和投资的机会。
Global Chinese 人群体量有多大?根据广义定义,初心认为 Global Chinese 的人群有 8000 万,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包括 6000 万海外华侨(含 700 万海外留学生)、 1200 万就职于在华外商投资企业的员工、1000 万流利使用英语使用海外软件的互联网用户。值得注意的是,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越来越多 Global Chinese 登上了创业的时代舞台。
在初心重点布局的信息软件领域,华人企业家创办了多家头部企业,比如 Fortinet 的联合创始人兼 CEO 谢青、Zoom 的创始人兼 CEO 袁征、还有 Databricks、ScaleAI 和 Retool 等优质企业软件领域的公司都由华人企业家创办。消费互联网领域也有包括 Yahoo、YouTube、ByteDance、Shein 等海内外知名互联网公司的华人企业家。在硬科技与产业互联网领域,华人创业者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创立了包括 NVIDIA、Opendoor、Nuro、Workrise 等公司。
在这些星光熠熠的企业背后,我们不禁思考,这些诞生于中西方文明交织环境中的 Global Chinese 如何走向国际,开启 Global Adventure?Global Chinese 怎么在世界商业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
初心认为这得益于中国的众多红利外溢,两个得到广泛认同的红利分别是供应链红利和工程师红利。
中国的供应链红利体现在很多数据上。根据中国国家工信部的数据显示,2021 年中国的制造业产值超过 31.4 万亿,连续 12 年稳居世界第一,产量占全球制造业的 28.5%。同时,中国 2021 年的对外贸易额是 39.1 万亿元。是全球 120 多个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
正是这样强大的供应链优势造就了 Shein 这样的千亿美金独角兽的诞生:Shein 的收入一直呈指数级增长,2022 上半年的销售额超过 160 亿美金。在 2016 - 2021 的 5 年间,收入以 CAGR(复合年均增长率)91.35% 高速增长。
· 在产品价格上,具有中国供应链优势的 Shein 比海外品牌如 H&M 和 Zara 等国际化玩家有明显优势。Shein 的核心产品价格集中在 3 - 20 美金,仅是其他竞品价格的 1/2 - 2/3。 · 在上新能力上,Shein 得益于国内相对弹性灵活的供应链支持,可以更快、更多地进行产品上新:Shein 目前有 26 万个 SKU vs Zara 的 7.5 万个 SKU。Shein 的存货周转率仅为 60 天,新款从设计到出货的时间平均不超过三周。
另一个利好是中国的工程师红利。初心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国家工信部、 Statista和Codesubmit等数据对中国的工程师红利,进行更量化的数据拆解:2020 年,中国理工科类别的毕业生数量为 243 万,是美国 57 万的约 4.26 倍;中国软件行业人员的从业数量为 698 万,约为美国 440 万的 1.58 倍。中国不仅具有庞大的软件工程师基数,中国软件工程师的成本也相对较低。2022 年,美国工程师的平均年薪为 11 万美金,而中国工程师仅为 2.3 万美金。
初心重点布局的企业级软件领域,有很多企业已将充分利用中国工程师红利作为全球化策略中重要的一环。以 Zoom 举例,根据 Zoom 和 Slack 的财报:Zoom 2021 财年的研发费用仅占总成本的 6.2%,而 Slack 的研发费用高达 42.3%。对比美国软件公司平均 25% - 40% 的研发费用,Zoom 显著低于市场的研发费用得益于中国研发团队的策略:在中国合肥和苏州 700 人规模的研发团队帮助公司节省了近 2/3 的成本。研发低投入也是 Zoom 成为为数不多在美国上市即盈利的企业软件公司的核心原因之一。
另一家由中国创始人创立的美国企业级软件公司 Zuora, CEO 曾在采访中提到“聘用远程工程师是公司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不采取分布式工程布局的公司都将出局”。Zuora 在北京有 300 多人的研发团队。尽管北京是国内工程师成本最高的地区,但跟很多海外企业级软件公司相比,Zuora 依然有较大的研发成本优势。
带着中国的供应链红利和工程师红利,初心看到中国的全球化企业逐步登上了世界的舞台,实现着价值链上的跃升。 最早中国制造业是代工出海,尽管制造业出口规模大,但附加值偏低,往往以ODM、OEM等纯代工贴牌形式为主,缺乏研发创新和品牌价值,净利率低。但随着中国强势技术、中国制造被认可程度及全球商业网络造就了中国品牌出海的时代新机遇,如小米、大疆、Shein都成为了在国外耳熟能详的品牌。
那在互联网领域,2008 - 2010 年初代移动互联网兴起,以猎豹移动、UC 和久邦数码为代表的纯工具应用开启中国互联网应用出海的第一波浪潮,又在 2016 年后逐渐退潮,随后的几年间,中国诞生了越来越多内容出海和技术出海的如 TikTok、Alibaba Cloud 和 Agora 这样的千亿美金独角兽。
展望未来,初心认为未来中国将会出现更多“生而全球化”的公司,兼具中国背景和国际化的视野,有望在各个领域大展宏图。 在电商、在线支付、短视频娱乐等优势明显的互联网领域,中国企业的认知和商业模式的输出,将有望在全球范围内实现“Copy from China”。另外,针对国内市场当下的一些不确定因素,创业者更加重视全球和海外化业务,从而提前做业务备份。因此,许多华人创始人从创业伊始就具有全球化的野心和规划。
在初心的 100 余家被投企业中,有接近 20% 已经实现了全球化业务或正在积极进行全球化的布局。 如 Infra 领域全球领先的分布式数据库 PingCAP,目前在组建硅谷办公室,且公司 60%收入来自众多海外客户;云原生服务网格 Flomesh、新型分布式中间件 SphereEx 和 云原生企业级 OLAP 数据底座 Byteworks。这些 Open-Source 的公司从 Day One 就定位全球,目前都具有良好的全球化业务进程。
在初心最专注和长期深耕的软件领域,很多被投企业的全球化进程取得了里程碑进展:人工智能客服领域的乐言科技敏锐捕捉新兴市场的崛起,在东南亚市场开拓了人工智能客服业务;协作软件石墨文档,全渠道一体化智能售后管理平台瑞云和 RPA 领域的影刀 RPA 也已经深入开展海外业务。实时渲染器 D5 Render 充分利用中国工程师红利外溢的优势,以南京的 50 人的精干团队开发和运营的渲染器,品质方面对标国际顶级软件 Lumia,通过 YouTube 平台实现持续增长和转化,目前海外收入占比达 70%,成功打开海外市场。
在中国企业出海和数字化领域,初心布局的欧美快时尚电商 Cider 将中国供应链优势转化为持续增长的动能,跨境营销一体化 SaaS 平台 QuickCEP 也全方位赋能出海赛道的中国公司拓展海外业务。
针对中国企业全球化,初 心投资企业的创始人有着独特的观察和洞见。
· PingCAP 的联合创始人兼 CTO 黄东旭表示,开源领域的华人创业公司从创立之初就拥有全球化的基因,在国际舞台与海外公司竞争的过程中不断成长。中国企业逐渐脱离与美国企业的对标逻辑而转向竞争。PingCAP 作为面向开发者的产品,增长的关键核心价值是开发者的体验。不论公司在国内还是国外,最重要的是产品能被海内外的开发者认可和拥戴。
· 瑞云服务云 CEO 汪忠田表示, 中国企业的出海范式正从传统外贸的形式转变成落地生根的本地化运营,需要更多的国内数字化软件协助。 随着客户海外业务规模变大,其对于业务的管理就变得非常重要,将加速整个信息化建设。
· D5 Render CEO 牛泽平表示,新一代技术驱动的效率工具的价值没有强区域性,是普遍的需求;公司 70% 的客户在海外,今年在国内客户受疫情影响的同时,海外依旧持续保持高速增长。
· Cider 创始人兼 CEO 王琛表示,中国会由人口红利阶段,进入人才红利阶段,未来无论是在供应链,还是在产品、工程能力上,华人团队都会有更大的先天优势,和全球的创业者竞争时更具竞争力。
最后,初心认为未来 5-10 年将有更多 Global Chinese Founder 登上国际的舞台,创造一批伟大的全球化企业。 他们或许是第二或第三代的华人移民、或许有留学经历、或许曾在外企打拼等等。这些表象特征背后是他们能兼容并蓄中西方文化,更好地发挥语言交流、普世价值观、灵活身份获取资源的创业优势,并乘上中国供应链、工程师和人才等领域红利的东风,实现各自精彩的 Global Adventure。
在初心,我们相信,同行的人,和要去的远方一样重要,初心始终关注海外的华人创业群体。 如今,我们欣喜地看到了中国全球化企业的星星之火,未来,我们期待有更多华人创业者登上全球化的国际舞台。我们愿成为有愿景有想法有激情的 Global Chinese Founder 背后最重要的创业伙伴,携手同行,共赴未来。